第69章 重整旗鼓-《女先生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不过,是否真的只是因为愧疚而归心似箭,这问题他还存有困惑。一时觉得心意很明了,一时又想会不会是弄混了同情与爱情。

    以他的人生哲学,不涉及原则问题的事,还是马马虎虎,追求捷径得好。要跟家里抗争婚姻自由已经很难了,更何况还是爱上这样一位女子。除非是完全无可自拔地陷入爱情,否则真没必要给自己的人生添如此大的麻烦。

    就在贺忆安的思绪慢慢飘远之时,沈初云已经将话题拐回了正事上:“那么,最近的重点工作,也就是贺君去问密斯金谈婚纱照首发这一件,还没有着落。以我对韩仲秋的了解,不若许他一个高于市场价格的承诺,那他保准就会考虑的。听一些旧友谈起,韩外长及夫人无意替他大操大办,但是密斯金又很要求风光大嫁。我想,他可能是预备家里的程序走完之后,只在朋友间大摆宴席,这样就两头都不得罪了。可是,这么办得他自个儿有钱啊!”

    贺忆安回过神来,神思凝重地向她劝道:“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啊。”

    这一次,邓丽莎也点头不迭,担心地抓了沈初云的手,握在自己的两手间。

    沈初云反而莞尔一笑,显得轻松极了,娓娓将自己的一番道理讲来:“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,可是我现在已经完全想明白了。之前强撑着说要写祝贺信,的确有些赌气,不甘心被人说上许多的闲话。但是,现在我再提出这话,是经过一番思考的。首先,我依然觉得请金玉瞳在锦绣杂志上回应质疑一事,是很好的一种尝试。你们想啊,如今不少人都对那些以敲诈为生的文丐积怨已久,我认为应当有人代表新闻界的良心,站出来重新获取大家对这份职业的信任。只不过,是这一次有些走眼,可我们又不是火眼金睛,料不到真相呀。此其一,其二是大家或许可以从我的经历中,找到一些前度夫妻是否有必要就此成为死敌的正面思考。况且,我以为私人感情本来就不该影响工作的,即便免不了要受到影响,我也应该努力把一切影响都转变成良性的。以前我接受其他记者的采访,一遍一遍地提,我不会一直记恨过去,人家都不信。这次,正好给我个机会来证明我所言非虚。以私心来说,我的个人形象,现在几乎要跟我们报社的定位画上等号了。我作为一个新女性代表,也很需要公众认可我的大度啊。这个形象,可比金玉瞳的小算盘值钱多了。再者说,金玉瞳是在确立了恋爱关系之后,仍对我隐瞒这段关系,通过我的杂志达到了自救名誉的效果。这一点,有眼睛的都能看明白,关于人品高下,其实各人心里自有公断。至于那些对我极力挖苦的,都是什么样的人,还需要我说吗?他们的发言并不是针对事,而是针对我,这次不说,下次造也造出机会来说我。”

    邓丽莎听罢,瞪着眼睛只管观察沈初云脸上是否有什么一闪而过的真实情绪。但看起来,似乎是不存在的。回味一下这番话的逻辑,又很通顺合理,不像是受情绪摇摆而说出来的。因就笑笑地再次确认:“你……真的这么想?”

    “韩仲秋的第二段婚姻选择了这样一位女士,该愁的是他,没道理要我怨天怨地惩罚自己。”沈初云说完,想到冷老太太的一番话,便又是坦然地一笑。

    贺忆安仍是抱着之前的态度,实在觉得完全不必非要这么勇敢地面对一切,逃避也无可厚非,人是有权利去脆弱的。沈初云总是这样迅速从伤痛中爬起来,未免叫人看着心疼。

    可是,还没等他发表看法,沈初云倒先向他发问了:“照贺君的分析,从利益角度讲,是否由我们来发布韩仲秋的婚礼消息,更能达到双方形象的共赢?”

    “是,但……”

    沈初云便抢过话头来,说出了自己的计划:“那接下来就各自行动吧。你先跟金玉瞳谈着,我呢自会去联系韩府,争取外长的同意。以我对外长的了解,或许……我们所要求的,他们会免费提供也未可知。”

    说干就干,她果然起身去外头拿起听筒,向电话局报了号头。

    “她应该是好了。”邓丽莎抬手遮了遮眼帘,心里一酸,一双眼就泪汪汪的。稍缓了缓情绪,这才抬头,狠狠冲贺忆安一瞪,“我希望这种见色忘义的事情不要再有第二次了。虽然说挫折使人成长,但我觉得初云不需要这么隔三差五地接受磨砺。”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