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喂?”电话那边的人声线很沉闷,带着一点男性特有的低沉,大概是宿醉吧,有点沙哑。 “孟先生。”阿三语速很快,一边摁喇叭,一边低低的跟电话那边的人说清楚情况,对方最开始还有些懵,听了几句之后,就清醒很多。 “沈睿现在在哪里?” “在路上。应该在赶过去了。” “余薇还没找到?” “堵车,我们还没赶到。” “我知道了,你们先找沈睿,我想办法找余薇。” 孟偿从昏暗的屋子里起来,匆忙去穿上衣服,刚打了几个电话匆匆安排了一下,穿上裤子一拉开窗帘被刺眼的阳光晃了一下,心里突然很剧烈的跳了一下,跳的他浑身一僵。 电话就响起来。 孟偿太阳穴突突的跳,接过来没说两句话,身上先吓了一身冷汗,说了没两句就挂断,他一个人踉跄着往外跑,裤子没穿好绊在地上,又跳着起来。 一路穿上衣服,冲下楼上车。 “少爷,您这是?” “去医院。” “少爷?” “去医院!现在马上!去医院!” 吼声震在整个车厢里,司机不敢说话,抬脚就去踩油门。 一路风驰电掣,孟偿摊在车后座上,脸色有些发白。 刚才的电话是警局朋友打过来的,正好在处理一桩车祸,正好就撞上了孟偿在找的人,就直接送到医院去了。 根据朋友的描述,现场应该很严重。 手指攥得很近,孟偿脸色发白,心里都是一阵焦灼,他打电话给阿三,叫阿三去找余薇,说自己去找沈睿。 结果脑子转了一圈,又觉得有点不妥,给于罗兰打了一个电话,对方两个电话没接,孟偿忍不住骂了一句娘,干脆发了个短信回去。 不到几秒钟,于罗兰电话就过来了。 “她在哪儿?” “茶馆,你去陪她,我手下都是男人,快一点。” 快一点,快一点,再快一点。 好久没有这么焦躁了,医院的电梯里都是患者,老人坐着轮椅一点一点被推进去,孟偿等的心里焦灼的要命,转身就往楼上跑,三下两下迈着台阶往上冲,冲到十几楼的时候胸腔呼吸的都是火辣辣的气息,眼眸扫过,往手术室走过去。 四周很安静,偶尔有警察在盘问些什么话,医生匆匆忙忙的走过,孟偿抬手就抓住一个人,有点恶狠狠地问:“人情况怎么样?” 医生更着急,急得跺脚:“正忙着呢你松开我!病人很危险!” 孟偿抿唇松开手,放开手之后神色更差,脸色更苍白。 从他的角度,只能看到手术室里面的一点情景,一星半点的轮廓,四周围绕着很多人,他看得头晕目眩,手掌都跟着发虚,就有人走过来,是他那个警察朋友。 “孟偿,不用太担心,他的情况还好,没有很多外伤。”警察翻出本子来,吐出来一句:“对方卡车司机避开的很及时,撞到的是他的副驾驶,他本人是在车子翻出去的时候被车子压的昏迷,幸好还有气囊什么的,看情况应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。” 顿了顿,警察看他:“用见一下那个卡车司机吗?他没什么事儿,皮肉伤都没有,只是卡车损伤了。” 孟偿摆摆手:“我知道了。”说着又找了个椅子坐下去,椅子很凉,他坐下去就觉得浑身发软,几乎整个人都站不起来。 他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慌过,他以前混不吝的性子,什么都敢干,什么祸都敢闯,就是知道会有沈睿在后面给他收尾,多难搞的摊子,沈睿都会给他弄得漂漂亮亮的。 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靠山,虽然后来闹崩了,但是也安心,知道有这么个人在,可偏偏出事的就是他,对面手术室还忙得要命,他看一眼心里就乱几分,手指握成拳被自己握的都是冷汗,忍了片刻,去给于罗兰打电话。 于罗兰的电话过了好久才接通,那边还有点吵闹,她压了压声调,沙哑的吐出来一句:“现在人都在我家里,没有出什么事,情况还算好,我到的时候,局面已经控制住了,但是没找到什么别的人。” “我还是后来看监控才知道,是沈命。” 提起沈命,于罗兰的声线都压下去一些,像是在说起一个罪恶一样,很轻:“余薇情绪很低沉,我问什么都不说,我有点担心。” 孟偿抿唇——余薇身上还有个孩子,都快五个月了,都能看到隆起了,这种时候,她一定不要出事。 “有医生在旁边吗?”孟偿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很沙哑,说出来一句就跟着疼一下。 “有的。”于罗兰似乎回了一下头:“医生一直在陪着,说身体没什么问题。” “那她在做什么?”孟偿忍不住问。 “在打电话。”于罗兰咬唇,声线都有点不忍心。 孟偿只觉得脑子乱成一团,余薇还好,他就放下了一些心,抬手揉了揉眉心,吐出来一句:“沈睿的事情先不要和她讲,等我这边完全处理好了,在去和她说。” 先稳住一边是一边吧。 于罗兰顺了很多,一点脾气都没有了,点了点头,说了一句“我会照顾好余薇的”。 孟偿心里一凉,吐出来一句:“也照顾好你自己。”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,于罗兰才应了一声。 挂断电话,一切都沉寂下来。 他靠在墙上,觉得身体逐渐僵硬,脑海里将所有的事情转了很多个轮,才论明白这些事儿。 他知道,沈家和沈命是两路人,沈家要钱,但沈命却是个说不清的,但是没想到他发难这么快,也这么狠。 居然是直奔着余薇去的。 孟偿有些心惊。只是因为余薇是沈睿的女人,还是因为别的什么? 他想了很久,又没办法去责怪沈睿,只是觉得隐隐有些感同身受,他沉默了良久,才拿起手机给阿三打了个电话。 阿三那边还在忙,忙着找沈命,只可惜沈命像是石沉大海了一样,怎么都找不到根基。 “别找沈命了。”孟偿吐出来一句:“去把沈家那群人看好了,跟沈家脱离不了关系的,又是这个时候,他们有什么动作,一定要看明白。” 孟偿清楚,沈命这个人办事虽然阴狠,但是此刻也翻不出来多大的浪花,可沈家的人不同,眼见着沈睿倒了,不知道多少人要扑上来咬一口肉,喝一口血。 又安排了很多事情。孟偿一个人坐的很不安稳,焦灼的等待着,像是这种时候人们想起来的东西会很多很杂,孟偿脑子里都是和沈睿见面的模样,越想越焦灼,越想越不安。 期间过了几个小时,有护士过来和他讲话,问他吃不吃东西,可那神色平淡的男人眼底里闪过几分冷光,颠倒众生,淡淡的道谢拒绝,护士磨了半天,只好不甘心的离开。 又等了很久,手术室的灯没有灭,却有人过来了。 萧流风手里提着点东西过来的,放在椅子上,看到是孟偿,他顿了一下,又缓缓地直起身来:“沈总怎么样?”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很平静。但有一种风起云涌的感觉,孟偿吐出来一句“不清楚”,缓缓的站起来。 萧流风也是站着,没有坐下的意思,走廊里的气氛越发凝重,两个同样神色严峻的人,仿佛都在等对方先开口说话。 气氛就这样继续僵持。 而就在此时,手术室的灯,突然“啪嗒”一声灭掉了,手术室的门被打开,医生带着沾染着鲜血的白大褂,缓缓地打开手术室的门,走出来。 两个男人的目光同时凝聚过去,心如擂鼓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