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-《愿者上钩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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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晏为炽的腰上有个像四周迸裂的孔型疤痕,  他没在陈雾面前刻意遮掩。
    根本没法遮。
    陈雾看到了没有问,晏为炽以为这事翻篇了。
    哪知陈雾期末考完当天,动身回老家的路上,  他很突然地说了一句:“阿炽,  我想把丰田卖了。”
    晏为炽的思绪瞬间就从杂乱繁重的公务里抽离,  这车是陈雾去年才买的,挑了几个月做的决定,  以他上一辆比亚迪的使用程度,最少还要开个两三年。
    而且陈雾很喜欢。
    晏为炽欲要问,陈雾轻不可闻:“不防弹。”
    “换专用的防弹车,  防御力特别强,  铜墙铁壁的那种。”陈雾接着说,  “我钱不够,  你买吧。”
    “可以买,但我那是,”
    晏为炽的“意外”二字尚未出口,  陈雾在高速排队,转过头看他,紧抿着嘴角,  眉心蹙在一起。
    “好,换。”晏为炽道。
    队伍龟速爬行,  车子一会就停一会就停,像蚂蚱在蹦。
    细细簌簌的拆袋子声响起,晏为炽拿出陈雾给他做的奶茶:“不过,  这么防也没用,  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在车里,生活不是一直密封的,  大多时候都敞开着,逛街,约会,吃饭,看电影,太多公共场合。就好比我们这次回村,到了村里,山下山上四处溜达的时候不都暴露着。”
    陈雾的脸色一白:“你干嘛说这些啊。”
    晏为炽懊悔道:“我错了。”
    尽管晏为炽说的是现实,而且还只是个细碎的角。
    尽管陈雾什么都明白。
    这个话题依然没办法套上愉快轻松的罩子。
    陈雾前倾些,下巴撑在抓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面:“我的心态跟情绪本来很稳的。”
    晏为炽绷着神经,生怕再触碰到他的敏感地带:“嗯。”
    车里安静了一会之后,是嘀嘀咕咕声,“你经常坐我的车,我不得不多考虑。你自己的车也换成防弹的……有没有防弹衣啊,电视上那种马甲,穿在衣服里面的……”
    晏为炽奶茶都不喝了,他捂脸。
    “阿炽……”
    晏为炽低咳着拿下手掌,面容严肃得好似在一场重要会议上做总结:“当你真正强大,你身边的危险就会降低接近零。”
    “话是那么说,道理我也懂,”陈雾克制了几天的震惊跟忧心释放出来了,一时半会无法减弱消散,“还是要小心点。”
    “已经长教训了。”晏为炽喝了口奶茶,“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。”末了又道,“你男朋友早就过了狂妄自大的年纪,没有在和你吹。”
    陈雾点了点头,启动车子往前行驶了一小段,又停住。
    挪了半天才挪出站。
    空调的制冷效果很好,跟车外是两个季节,空气也不浑浊。晏为炽一杯奶茶下肚就开始犯困,比什么安眠药安神熏香都管用,他闭着眼,金灿灿的脑袋歪向陈雾那边,呼吸渐渐平稳的时候,耳边隐隐有声音,“阿炽,那你真正强大了吗。”
    他好像没回,又好像回了。
    因为眼皮上一软,陈雾亲了他。
    显然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,放心了,高兴了。
    .
    去年陈雾带晏为炽回老家是在冬天,今年重回则是被一路聒噪护送进村。
    炎炎夏日,到处都是虫鸣。
    蜿蜒起伏的山峰一片墨绿,从山脊向外扩散。山脚是梯形的农田,有浅绿有金黄,起风的时候,远远望去像是在呼吸,充斥着令人震撼的生机。
    陈雾跟晏为炽这趟也就只能待个三天,这还是把往返的时间算在内的。
    根据当地的天气预报显示,三天都是晴空万里,不用担心麦子割了遭到雨水浸泡。
    这次他们没住在村长家,而是打开了老屋的门。
    翻新后第一次进去。
    家具都是按照陈雾指定的木头打的,工人们都是邻乡的可靠实诚,不会偷工减料。村长时不时的过来给屋子通风,去气味。
    院里挖了个不大不小的水池,上面盖着一层水草,底下养着村长放的鲫鱼。
    三花闻着味儿扑过去,爪子往水里划。
    鱼没捉到就蹿到墙角刨了起来,几个眨眼的功夫,一只耗子为它回村的猎杀拉来了帷幕。
    在首城当了快一年的宠物,骨子里的野性还有残余,没有完全失去捕猎的能力。
    三花叼着耗子围着陈雾绕圈。
    陈雾去哪,它就跟去哪,耗子不吃,就那么叼着。
    晏为炽看到这一幕,面色漆黑,操,这显摆的德行到底是跟谁学的?
    三花把耗子吐到晏为炽脚边,他一脚踹飞。
    嘶嘶嘶的叫声从三花嘴里冒出来,它冲晏为炽龇牙。
    “陈雾,”晏为炽立马告状,“你看看。”
    熟练得让人心疼。
    “绵绵想让你夸一夸它。”陈雾往楼上走,台阶是水泥的,大妈一知道他要回来就帮忙擦过了,很干净。
    “我没夸过?有个屁用。”晏为炽经过趴在行李箱旁的黄狗旁边,皮鞋蹭蹭它头上的一撮毛。
    黄狗也不知道怎么搞的,去年离开村子到首城不晕车,今年回来却晕了,它一路上都套着个塑料袋,这会儿还是蔫哒哒的,连三花的十分之一活力都没有。
    头被蹭,黄狗一副慈祥的微笑表情。
    陈雾在小岛的这段时间,晏为炽除非是忙到不回公馆,否则都是他遛狗,遛出感情了。
    哪像三花,买再好的小鱼干,再华丽的猫爬架跟窝都没用,照样是来讨债的,一身反骨。
    晏为炽跟在陈雾后面上楼。
    三花也往台阶上跳,不忘叼上它的战利品。
    .
    楼上也有个客厅,带三个房间,公共卫生间,以及露天平台。
    其中一个房间带阳台,陈雾拧开门锁进去。一张木制大床配了套柜子,床上铺着草席,躺下来脸朝外就能看到阳台。
    大花的帘子拉了一小半,角落是一台老式缝纫机,上面搭着块深紫色的布防尘,阳台朝着一片农田,视野广阔。
    三花耗子不叼了,它跳到窗台上,仰着毛茸茸的小脑袋,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外面。
    晏为炽掀开布瞧瞧缝纫机,起码熬过了两代人的样子:“怪瘆人的。”
    陈雾:“……”
    “晚上正睡着觉,缝纫机突然自己动,”晏为炽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,“把这玩意儿搬走吧,祖宗,我害怕。”
    陈雾的嘴角轻微地抽了抽,抱着缝纫机去了隔壁房间。
    这个房间没有床,只有一个个纸箱,里面全是书。另外一个房间也是如此。
    晏为炽随意揭开几个纸箱往里面扫了眼,书很旧,大多都是破损的,他的眼前浮现出陈雾捧着破书在烛火旁翻阅的画面,喉头微堵。
    “怎么不打个书架?”晏为炽吻掉陈雾脖颈的一滴汗。
    陈雾有点痒地拍了拍他的脸,被他抓住手亲:“我们一年也就回来一两次,打了不好清理,暂时不管这个。”
    “那就装带门的。”晏为炽的吻从陈雾的手移到他唇上。
    陈雾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,不是动情的那种急促,频率不对。
    晏为炽顿时退开:“没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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