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离开-《窥燕(双重生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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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的声音明明察觉不出任何情绪,却让徐燕芝心若擂鼓,手也跟着抖了几下。

    被?他发现了……?

    “怎、怎么了?三郎君。”她干笑了几声,冷汗都要流下来了,讨好道:“我自?是喝不了酒,之前我听?温小郎君说?,你们幼时也曾关系不错,借着这个时机,不如把酒言欢,不好吗……?”

    另一边,温宁宴的酒已经下了一半,抓过徐燕芝的酒壶,直接给崔决倒上,“徐燕芝都这么说?了,崔三郎,你太不给面子了,枉我曾经叫你一声大哥!”

    “温家的事还没完。”

    崔决冲着温宁宴冷笑一声,抬手将杯中?的酒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徐燕芝看?着崔决的酒杯空了,悬着的心跟着落了下来,又谨小慎微地问?:“三郎君,还要再来一杯吗?我为你们斟酒吧。”

    “喝酒误事,一杯便好。”

    徐燕芝点点头,一杯也好,她放的量足够将二人都放倒了。

    她对温宁宴有一点愧疚,但不多,离开长?安比什么都重要。

    现在只要等着药效发作,她那蒙汗药放了许久,应还是有药效,就是要瞪得长?一些。

    徐燕芝舒了一口气,慢慢吃着一桌佳肴,只到?饱腹便可。

    目前为止,计划进行得意外的顺利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夜晚的灯会?也如她期望的那般盛大,街上的萧鼓成了交错着,与川流不息的人群一起,奏出欢愉的气氛。

    今晚的月亮格外明显,徐徐升起的孔明灯接替点亮夜空,代替繁星与月亮起舞。

    “你想许愿吗?”温宁宴也对孔明灯产生了兴趣,“我最爱放孔明灯了,一般我都会?放十个八个。”

    徐燕芝觉得他在吹牛,不过她还是点头同意,

    “好啊,我们去买个孔明灯吧。”

    幸好崔决不会?再表示什么,跟他逛街,完全可以把他当个陪衬,他从?不会?发表任何意见,徐燕芝看?上什么,他只管掏钱。

    还是那句话,闷得很。

    在去买孔明灯的路上,她故意一个闪身,与他们二人错开,在人流中?灵活地穿梭,直到?再看?不见二人。

    她相信,这个时候就算崔决的守卫再多,也不一定能第一时间找到?她。

    她已经计划好了逃跑的路子,先从?面具铺挑选了两个面具,一个是观音的,一个是孙大圣的,可以来回?更换着用。

    她先戴上观音的面具,向着西市的另一头进发。

    当她走过一座桥的时候,却发现崔决竟然?站在桥上,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过来的方向!

    崔决这时还是清醒的,只是脸色微红,应是四处寻她的结果。

    他分得清楚她的衣着,但她实在没时间再去搞一套新?的来。

    她不敢说?他没认出来她,但她借着他视力不佳,假装转身,她计划很多,这条道不通,可以去另一条。

    “徐燕芝。”

    崔决的声音不大不小,却能清晰地传到?她耳中?。

    她到?底又自?自?欺人了一通,没骗得过崔决。

    虽然?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快知道了她身在何处,不过,越到?关键时刻,她脑子转得越快,忙转过头,提着裙子奔向她。

    “三郎君,我终于找到?你了!”徐燕芝假意自?己是被?人撞开的,掀开面具,虚伪地跑到?他面前,与他在这处红桥上相会?,“我在到?处找你们,把我急坏了……幸好你找到?了我。”

    她拿出挂在腰间的另一个面具,抬到?他眼?底,展示给他看?:“这是我在路上看?到?的孙大圣,觉得很有意思就买来了,送给三郎君好不好?”

    崔决抿唇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徐燕芝知道崔决是不会?收她礼物的,所以她失笑,逗趣道:“这个东西是不是太幼稚啦,没事……”

    还未说?完,眼?前的郎君就低下头颅,似乎在等待她接下来的动作。

    待到?她反应过来时,她已经把面具套在他面上了。

    “别乱跑了。”

    他心中?明了了几分:徐燕芝在想与他重新?拉近距离。

    她还在为崔决收下她礼物而奇怪,嘴上随口说?着:“三郎君,刚刚我是被?人撞到?了,人太多了,我找不到?你们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说?……”

    “看?,烟花!”

    “放烟花咯!”

    她只听?到?了半句,剩下的,已被?人们的惊叹和漫天的烟火声盖住,她从?崔决身侧的方向看?去,人们提着五颜六色的花灯从?桥上穿过,也将他一贯的白衣染上缤纷的颜色,在其?他人都在烟火绽放时,他凝瞩不转地看?着她,眸光灼灼。

    她被?他看?得不自?在,也随着其?他人一样,错开眼?,去看?夜晚的盛大。

    “长?安好美。”

    可惜她马上要看?不见了。

    这些盛大并不属于她。

    崔决不置可否,终于移开眼?去看?她夸赞的这一片疆土。

    长?安,乱世前的最后一片净土。

    不过马上,他的视线又重新?回?到?了她的面上,世间万物皆腐朽沉舟,火树银花也不过转瞬即逝,远不及少?女笑颜半分绚烂。

    徐燕芝,这辈子善变了些,偶尔糊涂。

    但最终也知道应选择谁。

    崔决莞尔,手掌微微抬起,用尾指勾住少?女握住桥栏的指尖,在徐燕芝错愕的表情下,与她贴近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倏忽间,他的眉头狠狠皱起,长?睫闪了又闪,握住她的手的力道陡然?增大,又飞速流逝,他猛地想到?了什么,用绝狠的目光盯着她,似乎也不能将她看?透。

    “你给我下/药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意识已不够清明,不足以支撑他说?完完整的一句话,眼?皮迅速下沉,一头栽进了徐燕芝的怀中?。

    徐燕芝表演得真切:“三郎君?三郎君?你说?什么三郎君,你怎么了?我听?不见啦!”

    徐燕芝从?错愕到?惊讶,直到?恢复了镇定,她自?然?是支撑不住崔决的重量,但他们二人依偎在一起,像极了一对热恋中?的伴侣,在灯会?中?,这样的恋人比比皆是,旁人只觉得这位郎君虽戴着面具,但生得高大清俊,面容也一定不凡,这娘子眼?神勾人,更是堪称妙人,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
    只是这个郎君也太粘这位娘子了一些,两个人这么腻歪还不如早日归家去。

    徐燕芝可没空再顾形象,她歪着身子,力求把崔决以一个不太像晕倒的姿态放在桥上。

    再引起骚乱,对她离开不利。

    她费了好大的劲,才让崔决看?似以坐姿坐在桥上,有人经过,会?觉得他可能只是醉倒。

    临走前,她毫不留情地将孙大圣取走,她可不会?再送崔决任何礼物。

    她最后看?了一眼?崔决,又望着天上仿若能看?出其?上纹路的明月。

    重重地舒出一口气,说?不出的轻松。

    永别啦,她曾经的月亮。

    她马不停蹄地离开红桥,戴上观音面具,向着她计划好的那条灯火阑珊的小径走去,在经过花灯架子时,又一把被?人拽住手臂。

    “徐燕芝,你想跑,对吧?”

    在人迹稀少?的小径,温宁宴如同猎犬一般,反手将她制住压在墙边,“逮、住、你、了喔!”

    徐燕芝的后背被?身后的青石枪硌得生疼,但她此时被?吓坏了,哪管得了疼,比遇见崔决还不知如何反应。

    “温、温小郎君?!我跑什么……?你是不是喝醉了?”

    他为什么还清醒着?

    明明他应该与崔决一样,喝了她下/药的那壶酒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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