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小镇,二郎巷,一处清幽僻静的宅院内。 院中石桌旁,一袭白衣的少年正俯身摆弄着一套紫砂茶具。 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晕,修长的手指在茶具间流转,动作行云流水,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韵律。 他面容清俊,眉眼间透着几分超然物外的洒脱,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,动作悠闲自在。 "叮——"他手中的茶壶盖与壶身轻轻相碰,发出一声脆响。 动作忽然顿住,少年侧耳倾听,眼中的笑意如涟漪般漾开。 “怎么还带告状的呢?这可不太讲究啊。” 他缓缓放下茶壶,壶身在石桌上叩出轻响。正要起身,整个身体却骤然凝滞。 一道目光,跨越了空间、仿佛蕴含着实质重量,自铁匠铺的方向遥遥投来,牢牢锁定在他身上。 那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意味。 白衣少年崔东山却不惊不惧,脸上的笑意不变,反而更灿烂了些。 他朝着铁匠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,仿佛那人就在眼前,语气轻松地说道:“何必这么紧张?我就是坐久了,活动活动筋骨,再说了……”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“说不定那小子也想见见我呢?” 白衣拂动,他作势便要向院外走去。 就在这时—— “锃!” 一声清越剑吟,毫无征兆地自虚空响起。 剑吟声起的同时,崔东山身前的门槛处,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划过,发出一声轻微的“嗤”响。 那扇厚重的木制门槛,竟从中断为两截。 切口平滑如镜,碎木渣簌簌落下,纷飞如蝶。 崔东山反应极快,在剑吟响起的瞬间,身形如柳絮般后仰,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那无形剑气的余波,整个人仰躺在了地上。 少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。 他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指着乡塾的方向,气得跳脚大骂: “魏晋,你个刚爬上台面的十一楼剑仙了不起啊,管天管地还管老子出门散步?!” 话音未落,那清越的剑吟声再次隐隐响起,带着冰冷的剑意,如同寒霜骤降。 崔东山骂声戛然而止,像是被掐住了脖子。 他悻悻地收回手指,嘀咕了一句: “行行行,你剑利,你十一境我十境,你了不起,你说了算。” 说罢,转身灰溜溜地钻回了屋内,重重地将房门带上。 回到屋里,他抓起桌上那杯尚未喝完的茶,仰头“咕咚咕咚”狠狠灌了几大口,连杯底的茶叶都囫囵吞了下去,才重重放下茶杯。 …… 泥瓶巷,林家宅院。 陈平安听见这个陌生的名字,微一抿唇。 他自然不知道崔巉是谁,也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,更不知道这个人曾经做出过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。 但仅仅是前面的名号,就已经让少年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力。 大骊国师! 陈平安沉默半晌,没有继续追问崔巉的更多消息,只是问道:“马先生离开了,李宝瓶他们怎么办?” 林照答道:“都还留在小镇上,只是无论是福禄街的李宝瓶,还是骑龙巷的石春嘉,亦或者董水井,他们父母都离开小镇,去了京城,大约也是那位绣虎的手笔。” 能够随意让几人的家人去到京城,若是真想对付几个孩子,怕也是易如反掌。 阮师毕竟和大骊是合作关系,对手若是大骊的国师,他也未必会看顾小镇所有人。 想到此处,陈平安心中的预感更强烈了些: ‘是冲着我来的。’ 确认了此事,他反而是放下心来,心底那块石头仿佛被移开: “他们是怎么想的……我是说李宝瓶他们。” “有人想去山崖书院,也有人想留下来。” “我想见见他们。” 林照瞧了眼天色:“明天吧,我把他们都安置在福禄巷李府,明天你直接过去就行。” ……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