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驯狼-《养狼为患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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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身体好热,被岩浆簇拥似的发着烫,身上的伤口被炙烤,又疼又痒,曲砚忍不住想用手去抓挠,未能如愿。

    手在半途中就被握住了。

    握住他的手是凉的,指尖沾着什么柔软而滑腻的东西,曲砚陷于昏沉,全身都是无力的,只能感觉到这双浸着凉意的指尖抚过他的伤口,热气都跟着退散了,只剩下舒服。

    身体比精神先一步钻进梦境,曲砚费力地把眼睛睁开一点,眼前模模糊糊,但能看清正在给他掖被子的燕灼,他想说话,却连张开嘴的力气也没有。

    最后还是屈服地闭上眼,彻底睡过去前他还在想,这一次虽然赌对了,但牺牲太大,而且连家运死得太痛快,不够解恨,总结下来就是太亏本。

    梦境模糊迷幻,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,再睁开眼时也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。

    周围一切完全陌生,约莫是间小卧室,之所以说小是因为整个房间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,剩下的空间也只够一人通行,燕灼此刻就窝在那条细细的缝隙中,两条长腿蜷着,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。

    曲砚没叫他,盯着他看了一会,他觉得很奇怪,他从前必须开着灯睡觉,即便睡着也很容易在梦魇中惊醒,可最近有燕灼在旁边时,却睡得极好。

    他的视线太专注,很快就被发现了,回过神的人有些慌张地起身,手撑着床靠近曲砚,仿佛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醒了。

    “我睡了多久?”喉咙干涩,说出的话几乎是气音。

    紧接着唇瓣碰到玻璃杯,燕灼一只手扶着,曲砚没拒绝,任由他喂,张开嘴喝了两口。

    是温水,滑过喉咙带来熨帖的滋润。

    燕灼一边注意他的神色一边把杯子拿走,“快九点了。”

    床脚的蜡烛晃动了两下,曲砚这才发现这间卧室连扇窗户都没有,压抑感扑面而来,他坐起身询问:“这是哪儿?”

    “燕行章的别墅。”燕灼的声音没有起伏。

    曲砚点了点头,没有对他冷漠的语气和称呼提出疑问。

    他靠在床头,抬手碰到脖子上缠着的纱布,身上一片清爽,连衣服都换了一套,他想起方才昏沉时隐隐约约的感觉,原来是燕灼在给他的伤口涂药。

    “衣服太脏,会伤口感染。”许是看他疑惑,燕灼解释说。

    这个回答曲砚并不意外,他挪动了一下,把床边让出一小块,“过来坐。”

    这间屋子太过狭窄,高大的燕灼杵在地上,本就逼仄的空间更让人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燕灼犹疑一瞬,听话地坐了过来,他生得高大,这张床又窄又小,甫一坐下,床脚的烛光就被遮去了一大半,曲砚眼前立刻一片昏暗,他咳了一声,手握成拳抵在嘴角。

    “我去拿水。”一直看着他的燕灼草木皆兵。

    “不用,”曲砚拽住他,阻止他起身的动作,“我不想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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